# 不见隆冬

# 不魔幻 但现实

每当我以为这个世界已经足够魔幻的时候,现实都会告诉我,还是见的太少。就比如我觉得考研人数上涨60万,较去年多了15.9%的时候已经很离谱了,而事实上今年考研人数上涨85万,较去年多了22.5%,达到了462万的高度。然而他们入学时的2018年,考研人数仅仅才238万,仅仅只有现在的51.5%。

这显然不是什么好事,这意味着这个世界变得太卷了。本科生已经很难找到一个差不多的工作,于是不得不投入考研大军。尤其当教培行业的大门关死之后,大家想要从事专业以外的工作,除了销售和工地,几乎已经没有了选择。

最近一个星期在松山湖培训基地当工人,同样是戴着安全帽当牛马,我们戴着菊厂标安全帽,上午三小时下午俩小时,中午最晒的时候在教室摸鱼,在宿舍休息,培训一个月拿一两万两三万。对面团泊洼实验室工地的戴着中建安全帽,全天基本没啥休息,工作一个月搞不好一两千两三千。然而人上人的2012实验室,只需要来带队参观我们施工的结果就好,工资只比我们更高。人类的悲欢不尽相同,就仿佛有的人就不是人。

同组同学里面三个留学生,一个西安普本出身去俄罗斯读了个疫情限定函授研究生,一个海外八年数学本硕博,另一个上海土著同济通信本科欧洲回来去上研所做知识产权法。然后另外一个我一个暨南电气的在做开发。人上人和人下人在这一刻又一次泾渭分明了起来。但这一回,我大约是人下人了。

培训归培训干活也得干,周末去园区找个咖啡厅加班。溪村很漂亮,嗯,但是去的多了,也就这样了吧。

# 午夜emo日常

同样的复习时间,有的人能考96,而有的人只能考79。所以有的人就是无可救药的废物,只能在舒适区里躺平混日子,与奋斗无缘。现在的生活很是养老,一眼就能看到自己n年后的废物的模样。但是事实上又很是自闭,远离了人群和交际。疲惫大约是每一个社畜的日常了,但我这里尤其严重,就像,失去能量的感觉。

15年以后就很少有现在这样完完全全莫得感情,心里谁也不去想的日子了。如果硬要说的话,可能也就大二有一段时间。我喜欢plmm,当然别人应该也喜欢。但我清楚的知道我是废物,所以那些特别漂亮的plmm,我必定是完全不敢去追的。我只敢试图去亲近对我亲近的人,并且在对方不愿意的时候完全抑制自己。

于是渐渐的,我就没有了心愿,也没有了期许,过上了得过且过的日子。我知道这样不好,但是不用忍受情感的困扰,最起码对自己好。没有在一起的遗憾,并不会比最终分开更遗憾。终点是零,再长的故事,都只能让痛苦更持久罢了。某位大佬学弟的前车之鉴还历历在目,放弃挣扎吧,不用想什么有的没的了。

从客观的角度来说,我现在的状态,也算的上超过了起码是一多半同一层次的兄弟们。但由于我认识的人基本上都比我强许多,也不知道我的状态是好还是坏。感觉上就是我不配再去想什么有的没的了,能到现在这个地步就已经是很走运的结果了。就像皇室战争的传奇竞技场,它未必无法企及,可4996杯已经是我的极限,而那看起来仅仅4杯的差距,大约可以认为是一道无法填平的鸿沟了吧。

# 顺德小记

十二月初的珠三角,天空氤氲着秋的亮色。骑行在顺德街头,看花仍开,树仍绿,恍惚还是夏天的模样。民信老铺的甜品不错,但吃了还是挺腻的。街头买了份牛杂,也没吃出跟在深圳常吃的阿婆牛杂有多大不同。红星煲仔饭不算太贵,米饭很香脆而且不是很咸,但是就是感觉会有一点干。顺峰山公园就像每一个城市常见的市民公园一样,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湖,环着湖走上一圈,也有些许惬意的感觉。

或许我对于以后的以后的期待大概就是,在一个类似于顺德这样的小城市里安个家,然后在类似于深圳这样的地方继续安心做一块干电池。就像我家住广州的大导师,或者家住佛山的合租楼下大哥。深圳的房价高不可攀,而且好像也不是一个适合生活的地方。其实,除非能在公司几公里内买房,不然买在光明坪山,和买在珠海佛山,又有多少区别呢?

当然,现在的房价能存在多久,本身也是个问题。预言党们天天预言的所谓第四季度“大的要来了”,从事实上来看,似乎也没有错。奥密克戎的出现又一次宣布了群体免疫的死刑,解除戒严又一次变得遥遥无期。但似乎人们对于疫情也逐渐熟视无睹了,比如今天刚刚爆发了疫情的广州,也没有太过严苛的管制(可能是因为我经过的南沙和番禺离爆发的白云太远了)。

然后就是恒大不出所料的在12月里宣告了自己的死亡,放任省政府接管。花样年等一众房企顶着种种爆雷的负面,小心翼翼地准备抄恒大的作业。看戏的人已经进场,演员也已经吊上了威亚,而导演却似乎仍然没有准备好的样子。但也没关系,戏总是要落幕的,但愿结局是个he,准确的说,是个对于我等而言的he。

最后一个的话,就怎么看也不是一个好消息了。某打车app在监管的重拳下认怂开始退市,结果却一波牵连了整个美股的中概板块。结合最近互联网大厂的裁员风波,似乎又是一个酝酿之中的互联网寒冬(国服限定款)。当然,考虑到投资亏的不是我,从事互联网的也不是我,这波看起来与我暂时没有多大关联。但一旦互联网萧条下去,我厂这几年遇到的人才颓势(指因工资太低招不来大佬的问题)就自然解决了,我这种废物可能就是厂里永远的最底层了。

唔,下周培训完回深圳,就要转正答辩了啊。不管怎么样,起码有四年时间可以拿着稳定的不算低的薪水慢慢混了(我觉得我司短时间内不太可能会倒)。好好搞搞安全吧,毕竟只要互联网还存在,总需要人来搞安全的。谁又能知道四年后怎么样了呢?毕竟,不管是在哪方给的时间轴里,未来这四年都不会是什么稳定的和平年代了。2025是个挺重要的时间窗口,哪方都不会轻易放手的吧。这种年代里,我尽力,大概也就只能保自身安好了吧。

不管怎么样,还是等到一切稳定以后再去考虑未来吧。现在的喜欢,不管是真的是假的,都太虚了。不论害不害怕错过,这个时间注定不是什么好的时间。如果——我是说如果,有那么一个人,是我曾经不敢喜欢的,而后来,我又觉得我行了呢?

# 三和·沙井

算算日子 时间过的好快啊

还有25天就要跨年了

好像每一年跨年都挺无聊的

去年是从合肥回来 在宿舍一个人看b站跨年

前年是考完科三 也是在宿舍一个人

18到19年那次忘了 好像也差不多

今年不出意外应该也是一个人跨年吧


唔。。。其实每年跨年都有想见的人

但是好像 又不是很合适的样子

去年跨年倒是见到了算是想见的人吧

虽然提前了一天 但终究还是挺圆满的

可以说是去年寒冬里最暖心的温度吧


今年emm

用一个不算唐突的借口让她陪我过了个生日

也就只能这样了吧 终究不太敢怎么接触

心底里就觉得自己完完全全配不上

四年前就这么觉得 四年后依然如此

而且我好像还变得越来越差了


自卑感这种东西 究竟是怎么来的呢

不管是家境还是成绩还是什么

在大学以前认识的人里 我应该都不算差

最近才意识到 我缺的是一种认同感

不管是集体的 还是个人的

所以只要愿意认同我接纳我的人

我都会形成一种心理上的深度依赖吧

可大多数时候 我是得不到这些的

于是 就会很卑微的想融入别人的圈子

但很遗憾的是 这对我来说 很难


偶然光顾了深圳西北的宝安沙井

这里好像才是真正的深圳底层面目

破旧的柴油公交车 林立的人力资源市场

可能我一个月的工资抵得上他们一年

但是 本质上 我和他们 并没有什么不同

# 无梦无念

26天的硬装生活告一段落

没有优秀 只是良好

也算是对得起摸鱼划水的态度

下周就要回到部门 准备转正答辩了


时间真的过的好快啊

一转眼 2021就要波澜不惊的过去了

考研失败 加入华为 平平淡淡的码农生活

在关外的一隅 安宁 闲适 游山玩水


就仿佛回到了疫情前在深圳的岁月

但失去的信任与亲密 是不可能再回来的了

听到的流言蜚语 无论真假 都不重要

我学会了假装信任 也学会了保留意见


但不得不说 硬装实践 让我心态好了很多

起码让我意识到 我连卷的能力都没有

但能力的下限 也可以让我不会太惨

所以 不如快乐一点 能混就混 该摸就摸


忽然意识到一个故事不管是he还是be其实都好

最怕的或许应该是de——dream end

也就是一觉醒来发现什么其实都没有发生过

就好像都只是经历了一场梦而已

什么都没得到 什么都没有失去

我的人生就仿佛是一场又一场的de

抽掉绝大部分的细节 还是该怎样就怎样

就像我会做一个若干年后你我重逢携手的梦

但是却知道现下的我和谁都没有任何可能

# 惠州西湖

惠州算粤东一个挺不错的小城市,但是经济似乎不怎么样。似乎是因为苏东坡也来主政过,所以城市格局挺像杭州。市中心一个挺大的西湖,然后一条东江穿过,江北是火车站、政务区什么的,江南是老城区和市中心。城建比东莞强一些,但是人口不多的样子,步行街也不是很热闹。

惠州没有地铁,短时间内也不太可能会有,但是有条抢铁的莞惠城际可以当地铁用,一天四十多班,区内设了七个站,起步价5块,惠州段最长33公里20块,略抢。不过惠州公交价格普遍离谱,比深圳贵了怕是一倍以上,几乎所有线路都是分段计价。所以相比之下莞惠城际价格也算正常。

惠州西湖是中国四大西湖之一,跟杭州西湖、扬州瘦西湖、颍州西湖并列。惠州西湖也有一条苏堤,也是苏东坡修的。那首比较有名的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就是他流放惠州的时候写的。

跟现在新开通的所有高铁站一样,惠州北站也挺偏僻的,但是离市区其实也就十几公里,不是特别遥远。惠州北站是赣深高铁全线第三大站,有14个站台,快赶上深圳北了(深圳北好像也就20个)。但是检票口特别少,目测就三个,不太理解这个设计。惠州北到深圳北86公里,常规票价53,很抢,我买的晚班车也得43,才勉强算正常价。相比上礼拜去的佛山顺德,惠州感觉城建要差一点,不过又比东莞好一些。最近应该还会去周边城市转转吧,毕竟深圳确实不是个适合生活的地方。

# 菊厂纪行·I

今天是12月17日,来到菊厂的第153天,也是五个月整的日子。昨天的新员工转正答辩平平淡淡的过了,跟导师主管HR什么的唠唠嗑,讲讲我做的这个前端项目,虽然说菊厂的转正答辩就是个形式,但是毕竟也算是一个阶段的节点吧,值得记录一下。

最近几天都加班到十点半,整个办公室基本上都跑光了,就我们组的人还有一多半在留着加班。回到工位以后精神状态又差了起来,每天浑浑噩噩不知道干什么,也不太能干什么。工作内容看起来好像很多,但是属于我的似乎没有什么,基本上就是改一些遗留bug。一个干了仅仅三个月的项目,已经基本具备了屎山的特征,核心代码不敢动,外围代码高耦合,牵一发而动全身。

在屎山上施工是一件很疲惫的事情。准确的说,不是施工,只是拿个铲子把bug分布不均匀的地方涂抹的匀称一点。于是虽然其实没怎么干活,但是在测试的催促下指挥外包去铲屎山的过程也很让人疲惫。更不要说还有一个老大时不时对着屎山指手画脚,甚至有时候还亲自上去拉上一泡。好像没几天时间,人就已经回到了一个月前死气沉沉的状态。

好像因为试用期整了个看起来很离谱的活,所以组里的人都觉得我似乎挺牛逼的(主要是没人懂这个到底多水),转正答辩结果似乎比较好,于是明年我又被派了很多活,还得去学神经网络。不过现在也不是很担心,需求嘛,大不了肝一肝,总能搞定的。

现在的生活说好也不好,说坏也不坏。工作半年,钱没存下来几个,朋友也没认识多少。五个半月工资加起来应该超过六位数了,存下来的只有一半不到。认识的同事一只手已经不够数了,算得上朋友的大约不到二十。嗯,说起来确实其实挺无聊的。原来的朋友还是有好几个在深圳的,又不怎么想见...

从东莞疫区回来刚刚一周,现在整天提心吊胆,生怕社区什么时候就把我拉去隔离了。十二月深圳蚊子又有点猖獗,昨天晚上打半天也没打死,嗡嗡嗡了一整夜,所以感觉就没咋睡着然后一直做梦,各种切场景的在做梦。有一个梦里我好像是个变态,把人囚禁起来......开始觉得我精神好像也出了点问题,可能需要看点堂主的轻小说什么的。。。

# 将见隆冬

冬天大约的确是要来了吧。

早上醒来,打开窗户,窗外的风冒冒失失的冲了进来,冷不丁带了那么一些寒意。一愣神,看了眼日历,好像后天就是冬至了。

手机还停留在b站的某个视频页面,大约昨晚又是手机砸脸入梦来。周末总不能在家躺着,步数少于一万步都是对周末这个词的不尊重,虽然说来深圳以后确实有那么三五个休息日在家躺了,但总归还是很少。打开地图看一看今天应该去哪里,发现深圳大部分地方我好像都去过了。那就,随缘吧。

某个学弟来问了问毕设的问题,然后就扯到了考研。忽然发现距离考研好像只剩一周了,又有了一点迷失。10246总归是很难的,虽然已经有了成功的先例,但后来者还能不能成功,就很难说了,只能是祝好运吧。

感觉挺多人都迷失在考研和就业的选择里,突然就想起了一个奇怪的比喻。手机充电有三个阶段:快速充电、连续式充电和涓流充电。本科教育大概是快速充电,疯狂灌输大量(可能什么用也没有的)知识,让你的电量(知识储备)达到一个看上去80%以上的水平。硕士的话大约是连续式充电,电流(知识灌输)逐渐减少,开始制造知识产出。博士是最后的涓流充电,通过前沿领域的深造,通过足够的知识产出来填满头脑。

人的本质就是一块锂电池,还是充电效率不是很高的那一种。出厂前的快速充电,要十六年才能充到80%。同样的80%,不同的电池质量还大相径庭,有的可以持续放电很久,有的很快就会放干电量。但总的来说,品牌厂商经过一轮轮电池质量检查,输出的电池质量更有保障。一块块出厂的电池打磨成种种不同的形态,有的装进了手机,有的装进了笔记本电脑,有的连成电池组用来驱动庞大的基站或者汽车。当电池投入放电环节以后,再去充电就没那么容易了。有的电池能够幸运的再完成一轮完整的充电,有的电池只能在快速的充放循环里削弱自己的寿命。当电池充电能力削弱到一定程度,它就会被踢出当前的应用场景,等待着下一个能重新利用它的人。

作为一块电池,什么情况下是幸福的呢?那自然是一直插着充电插头的时候。体制内所谓的稳定,就是建立在一直插着充电插头的情况下。在体制内工作,你的消耗是看不出来的。只要电源依然插着,那么你的存在与否就无足轻重。当然,一旦出现突发事件(断电),你的好坏就立刻会得到检验,优质的电池能被提升,劣质的电池会被降级。

曾经的电池能量密度很低,当然放电的效率也不高,在一块电池物理报废之前,它的能量可能都没有放完一轮。工业革命以后,社会上的复杂岗位急剧增加,电池出厂前需要充足够多的电才能进入复杂岗位,电池开始需要充放电了。但在电池物理报废前,它的充放电性能衰减还在可控的状态。信息技术革命后的现在,大量的电池在物理报废前就已经失去了充放电能力,这就是所谓的35岁定律。而另一边,机器智能的发展使得低端层次的工作不再需要低效人体电池,批量出厂的机器干电池效果远好于人体电池。在可以遇见的将来,底层劳动需求一定会被机器替代。充放电能力很差但还没有物理报废的电池,届时将无路可走。

我从不掩饰我对未来的绝望。当我的充放电能力逐渐退化,现在的低端劳动都会被更廉价的机器替代。看上去稳定的体制早晚会拔下充电插头,把所有的废电池清理干净。那时候的我大概率是无路可走的。我对未来的期待是,如果某一天我干不动了,或者对这个世界绝望了,那就辞职去探索我未曾抵达过的世界,最后死在某个深山或荒原,也算是不留遗憾。

七八年前的我,觉得这个世界其实没什么好的,我应该怎么来就怎么走,不留一点名声,不剩一点财富。没有人会记得我,也没有人会需要我。大学以后,遇到了很多有意思的人,觉得或许留下一点什么也没什么不好。但至于以后,或者以后的以后,还是不应该有什么期待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