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春犹寒

# 寒苦回向

突然就火起来了一篇博士论文致谢

一个普普通通的四川山里出身的贫苦人家

一路父母双亡 亲友早逝

却仍在努力拼搏

最后一路奋斗到中科院自动化所博士的故事

我们钦佩于他的精神和意志

祝福他前程光明

但我们每个人终究只是我们自己

别人的故事有多励志也终究只是别人的故事

沉迷于感情而意志消沉是我的软肋

似乎看起来 无可解决 只能不断地逃避

或许是我的人生并没有找到更适合的理想

就只能把它当做梦 当做很重要的东西

尽管它本来可能就真的什么也不是而已

永远在旅行的旅行者 永远也找寻不到归宿

# 三春犹寒

一转眼距离来到这座小城已经1320天了

也是我在这座小城里度过的第三个春天

但我已差不多忘记了上一个春天的模样

一切的一切都有些久远了

一次一次喜欢 一次一次破灭

两手空空的来 两手空空的去

对大学的一切幻想 好像有了 又好像没有

我不是胜者 亦不是败者

我是游离于规则之外的旅人

我试图进入规则 却只能退出规则

我只能是我

# 生之无奈

一个月来的第四次闪现,地点是小城仪征。或许这一次旅途结束以后,我暂时不会再有出门的念头了。旅行是为了缓解自己的无聊,可旅途本身却让自己变得更加无聊。简单算了下,三月开学到现在花掉了四千多点,去掉两千不到的日常里面杂七杂八的开支,大概有两千多花在了旅途上。值得吗?似乎也不算很值的样子。我确实看到了江南春日里别样的风景,但那终究只是一段段零散的记忆罢了。

列表充斥着悍不畏死的卷王,毅然决然的在保研加分一线冲锋陷阵。也有手握好几篇SCI的大佬,在学术道路上一路凯歌。但更多的人都只是需要考研的普通人,胜者只是被导师push的学术萌新,而败者也不过是考研二百五十余万炮灰中普普通通的一份子罢了。关于考不考研和怎么选专业的事情,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自己的想法。生化环材们吐槽自己的所学脱离现实,找不到工作。机械土木们吐槽自己的所学层次太低,看不到希望。但其实哪有那么多高大上的工作需要去做呢?当每一个人都在追求更高的目标的时候,卷就无可避免的降临了。

工作永远是有限的,那只能让更高级的人来做更低级的工作。宇宙机和宇宙金的热门不是偶然,他们共同的特点是生产力完全依赖于人而非物。你只需要一台电脑就可以写出给千千万万人服务的代码,就可以参与金融市场的惨烈搏杀。当一个人的工作成本越低的时候,他所能拿到的报酬也就越高,但同时他被压榨的也就越狠。即便如此,宇宙机和宇宙金也走向了两个极端。宇宙机依靠超额的时长来榨取日益微薄的利润,从而维持整个行业的相对高薪。而宇宙金则为了维护行业的绝对高薪,而不断拉升自己的门槛,阻挡外人的进入。但渐渐的,金融的工作强度越来越大,计算机的门槛开始越来越高。两者终将在内卷中走向同一结果,大约类似于如今的医学,门槛与成本均极高,但收益不足。

那么,我们再回到大学本身。研究型大学,培养的是研究型的人才。研究型人才读硕士博士一路深造,天经地义。于是当我们读完本科发现,我们所学的东西全部是为了我们进一步深造而准备的。寄希望于通过我们学到的东西去找工作,难度必然很大。当我们按部就班的读完四年,在内卷中失败丢失了保研名额,其实我们就已经是被学校所放弃的人了。但是惯性总会驱动着我们考研,因为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除了读研别无他法。一个从未学到过本专业赖以谋生的技能,甚至连自己的毕业设计都难以完成的人,怎么去从事本专业相关的工作呢?

当金融绑架了市场,房价便成为了悬在当代人头上的一把利刃。尽管事实而言房价并不是人生唯一的意义,但对于大多数人而言,房依然是使人隐隐作痛的心病。自从城市化快速发展以来,大量的商品房拔地而起,但大家都普遍忽略了一个现实:老旧的无学区的住宅,价值只会越来越低,甚至趋近于0。因此即使是住宅置换,依然需要掏出百万级以上的差价。我亲戚家卖掉了北京三套地段尚可甚至还有学区的老旧住房,才成功换得一套全新的商品楼盘。房地产的泡沫只是表象,即使未曾戳破,他也只是一个洗劫财富的工具。等到中国的城市化基本完成的时候,我们的房子也基本上到了价值基本归零的时候,那时的拆迁,也就意味着你的资产被剥削一空。中国不像西方,你对你的房屋没有完整的所有权,你无法自行赋予其新的价值,只能板等房屋随着自身的老化而凋敝,而失去价值。于是乎新房永远都供不应求,这样的话房价也就永远不可能跌落。

似乎这么说起来的话,人生好像过于悲观了。但是人生本来就是苦的,甜蜜的人生只是少数人的幸运,而大多数人注定劳碌无为。我害怕去幻想所有美好的事物,害怕去寻觅爱情。我期待,却又忐忑。其实所有的无疾而终,都只不过是临阵退缩罢了。当我自己都不敢去相信自己的时候,又有谁敢去相信你呢?终于,我应当是看开了。能力不够的时候就不应该去想乱七八糟的,又不敢冲,又舍不得,那不就是徒增烦恼罢了嘛。

# 彩金·宣州

从大二到大四,每当我心情好或是不好的时候,我都会骑上我的老伙计,然后来到这里。就在湖边上,依靠在自行车上,吹一会儿湖风,看一会儿湖水。

这里的湖水相当清澈,忠实的书写着天空的模样。天空湛蓝的时候,湖水也是透亮。天空阴沉的时候,湖水也是深青。阳光洒落的时候,湖面一片的波光粼粼。夕阳西下的时间,又是一片火红的苍凉。待到星光闪烁,夜色下的湖边伸手不见五指,遥看另一侧城市的点点灯火,又仿若是另一个世界。

站在北岸大堤上举目四望,湖畔尽是山野之所,间或有点点村庄若隐若现。东侧的荒山之后,图书馆的顶楼清晰可见。西面是唯一的出入口,小径联通着现实和远方。北侧的工地上一栋栋高楼拔地而起,描绘着城市的方向。这里是城市,也是郊野。我们看见城市的喧嚣,却听见郊野的寂静。

这里离学校确然是极近的。初时自北门跋山涉水而来,仅1300余米。若骑车而来,则需绕行柏枧山路,约6.5km。待创业路修筑,步行之路阻断,但骑行仅需3.5km。如今文景路修筑,骑行至湖边仅2.2km,十分钟即可抵达。

我有过许多喜欢的人。她们或文静,或吵闹,或温柔,或霸道,或俏皮,或理智。我喜欢过每一个不一样的她们,实意或真心。但终究她们都淹没在了茫茫人海里。或许记得,或许忘记。考研似乎是终点,又似乎只是终点。考研后的我,终究失去了一切期待的我,只会将一切沉默以待。

湖水沉默地倾听者一切。我无数次想这么一直从大堤上走下去,走进湖水里,永远消失在湖水里。但我终究还是选择回去面对现实。别人眼中的我,并不是真正的我。没有人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我。于是也就没有什么会让我开心起来。所谓的龙岗开心故事集,大约也是梦里都不会有的东西吧。

起风了,乌云来了,要下雨了,且归去吧。

到五一的最后一天,阴雨后的宣城又一次绽放出蓝天和白云。骑行出发,穿过植物园,躺在新港的大草坪上。回忆充斥脑海,仿佛现在仍是大二的模样,我还在模电数电电磁场的包围里不得喘息,还在为单片机比赛而做着努力。那时的我失落到了谷底,没有人会叫我大佬,也没人会觉得我是。前尘忆梦,一切仿佛就在昨天,但却然已经不是昨天。现在的我,只不过是离社畜生活只剩三个月的咸鱼而已。

再一次穿过敬亭山的环山南路,在极速下坡的刺激中释放所有的失落。每一次当我心情不好的时候,我都会来到这条路上,让我的老伙计载着我以自行车的最高马力冲下山坡。也无数次想过,只要稍微偏离一下,我也就可以获得长久的安息。但或许,总有什么牵绊着我,流连在这个世界上。但我依然不曾找到,那究竟是什么。

下山不久,便来到了宣城中央绿地。曾经的这里只是一个荒凉的水库,而今却已完全变了模样。音乐喷泉的炫目灯光下,人群熙攘。在失去的两年时光里,宣城还是我熟悉的宣城,却也不再是我熟悉的宣城。回忆越来越多,却又在忘却中越来越少。就像列表里一个个太久不曾联系的老朋友,已经不知道该如何交谈。就像一个个我仍然熟悉的名字,但熟悉的可能也只剩了名字。

# 光·雨

一不小心就过去了半个五月,连绵的雨季让时光的流逝都显得有些安静。每天只能工作三小时的摸鱼论文写作机器,在奋战了三天后也生产出了六千多字的学术垃圾。眼前的生活似乎快要结束了,离开一所不那么像大学的大学,去向下一个似乎更像是大学的地方。过去的东西只能让他过去,而未来的东西还是要留给未来。毕竟,故事进行到这里,也差不多快要收场了。幕落,人去楼空,如此而已。

我仍未知道那个给我送奶茶的人是谁,但我并没有什么兴趣去知道了。会记得我很久以前写的一句话的人,或许会是旧友,但必定不属于亲朋,我不喜欢藏在暗处的东西。藏在暗处的东西,就像我自己的感情线一样,要么见光就死,要么无影无踪。姑且就当没有发生过。毕竟,这种注定已经没有结果的东西,是谁也不想去接受的。

关于努力和卷两个词的对比而言,努力和卷之间其实没有什么关系,我们可以说一个人在努力的卷,但也可以说一个人在努力摸鱼。努力是形容词或名词,形容某人做某事很卖力或者卖力做事这样一个过程。而卷是动词,应该与之对标的是奋斗这样的动词。从我的视角看来,奋斗和卷的内核有近似之处,但奋斗的本质是超越自己,是积极的;卷的本质是战胜别人,是消极的。超越自己不一定战胜别人,但自己获得了确确实实的进步;战胜别人不一定超越自己,可能是让大家都陷入无意义的工作。

从这种定义的角度上来讲,我和卷之一字几乎毫无关系。我所做的每一件事,几乎都只是单纯为了我自己的获得感。我对别人的好奇仅仅只在于一种上帝视角下的观望,而从不会把自己代入同一个棋局,即使我身在棋局之中也一样。

但这样的后果也就是,我的内心会总是感觉很孤独。我对所有的一切都不会有太多的代入感,我的生活日常只不过是一部持续更新的互动舞台剧。我会希望有各种各样的新剧情,对日复一日沉闷而繁琐的日常并没有足够的兴趣。既然是剧情,那么意料之外的结局总是常见的。因此尽管我仍会对未来有所期待,但我所期待的更多的则是一种对新鲜感的期待。

甘雨的剧情里,我很喜欢关于绝云间的孤独与璃月港的孤独那一段。应该没有人喜欢孤独,但相较于绝云间的孤独,人潮如织的璃月港的孤独,才是更深的孤独。因此我会选择独自旅行,独自去看我视角里不一样的风景。我期待一个旅行的伴侣,但旅行者,终究应该是孤独的。

橙光游戏《遇龙》的主题曲《遇萤》,讲述的是一场美丽的邂逅与错过。而我的人生里,不会有这般凄清的错付,只会有,故事里落幕的一场戏。当故事回到现实,终究也不会有人去奠祭。

# 浔·觅

当岁月的指针在光阴的催促下游走,迎面而来的是一年一度五二零的时光。记忆里依然残存的是一地金黄,但迷情的紫罗兰色却已然占领了那一片河谷。沉浸在阴雨连绵里的五月,稀松平常的每一天,只有在夜色里,才会获得一点不多的安宁。感谢,每一个夜色里守候我的灵魂。

大学的生涯就像北门外体育馆旁边的那片河谷,度过了大一大二金黄色的春天,经历了大三那年疫情缺失的遗憾,终于在大四的时候望见了薰衣草的紫色绚烂。足够浪漫,只不过是不属于我的浪漫。五二零,实验室五个人,两个没有打农药,零个人在学习,如此而已。

然而学长讲堂的时候看见一个小姐姐,感觉蛮可爱的。不过又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就想起2019年的5月,当我第一次来到南浔的时候,这里的美让我震撼。湛蓝的天空下,小桥、流水、扁舟,古朴的建筑装点着水乡的浪漫。许是离乌镇、西塘、同里都太近的缘故,声名不显的南浔并不像其他几个古镇一样有着太多的人流。那时的我,曾经想过,如果我再一次来南浔,那么,定是要带着那所爱的人一起。

一晃,便到了两年之后的2021年。依然孑然一身的我,又一次来到了这里。经历过了无可奈何,便知道,浪漫不过是表面之上炫目的华彩。或许绚烂,但终究在华光褪去之后,不再有鲜丽的颜色。既已习惯孤独,那就不被孤独所束。我依然孤独,但似乎,也并不孤独。

人生而孤独,行于世间,无所依仗与救赎。祈愿于人海,欲寻求一人与之相合。然人海茫茫,所遇者众,只投缘者无多。人所以为人,盖心有九窍。而心生七面,善恶难辨,是故人不可尽知人,不可尽信人。

资本不眠,而浪漫不死。浪漫依文化而生,与文明共存。凡文明所在之处,皆有浪漫为注脚。俗世艰难,唯有喜欢。喜欢廉价,但是是所有一切里,最高雅的廉价。

人生有起有落,投资可赢可输,但浪漫不渝。INFP的喜欢是病态的喜欢,是非常执着的喜欢,但也是怯懦的喜欢。我可能就是所谓的回避型依恋吧,下意识就会回避情感,就会回避喜欢的人。我害怕亲密关系,会去执着的远离亲密关系。适度的亲近,对我来说,就够了。

所以不论在哪里,朋友总是越来越多,而后越来越少。太久不联系的人,消失在了我的记忆里,也消失在了对方的记忆里。直到很久以后,有人提及,可能才会想起,哦,当时曾经有过这么个人啊。

于是最后的最后,一无所有的我的灵魂,带上一无所有的我的躯体,在天地间独行。我渐渐忘了什么是浪漫本应有的意义。或许,世间的一切都很浪漫,除了人。

毕业论文的致谢,是我人生里写的第一篇致谢,也可能将是最后一篇。我感谢了带给我归属感和依恋感的一切,没有学校,没有家庭,没有出身,只有这整整一年来的点滴温暖。忘却所有不愉快的部分,才能赢得更好的结局。

一切的一切都有两面性,就纵使是魔都也不例外。上海不仅是陆家嘴和外滩,也有青浦的小桥流水。但浪漫,永不缺席。

# 闪击·溧阳

瓦屋山·仙女湖·别桥·天目湖

山水城林 山水相依

少了苏锡一带各小城的忙忙碌碌

却又有着苏南小城市的阔绰感觉

在一众小城里 最喜欢的 便是这里

若是遥远的将来 有朝一日 拼搏累了

找一个小城 安安心心 安家落户 或许就是这里吧

人生所需要的并不是所谓的事业

也不是所谓的金钱亦或者说爱情

在娱乐场所里纸醉金迷也没意思

宠着漂亮温柔的妹妹也不是个事

人生到了最后 所需要的也就是生活本身吧

最后的我们 失去了一切 包括生活本身

我们的一切最终都只是为了别人

也只会为了别人而做嫁衣裳

就算子孙后代 那也依然是别人

他的身上有没有你的血脉 也是个未知数

# 最后的夏(Cover: 银临 玫瑰与泪)

还记得 曾经的年尾

银白洒落小城的南北

两载之后 又将辞别旧岁

那心的碎片伴雪飞

静待春归 一切都无所谓

只是不想 再去尝喜欢的滋味

独自旅行 走过一座座城市边陲

风干了未流的泪

别害怕 前途无涯

人生啊 不过挣扎

娇美的鲜花 自有人浇洒

我又何苦停下

还记得 江南的碧水

给予孤独旅人的宽慰

东方之门 点亮灯火葳蕤

忘记了行途的疲惫

日落凄美 然后便是乌黑

抬头望去 群星正璀璨着光辉

人生起落 没有那么多值得追随

绝境不值得气馁

别害怕 前途无涯

人生啊 不过挣扎

娇美的鲜花 自有人浇洒

恍然间已立夏